鶴見reik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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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民国paro]沧海之水(3)

指路
食用说明书
一定要看!!

章节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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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男人直挺挺地倒在了路中央,路过的行人渐渐将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你你你……”另一个男人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指着黄少天的鼻子“你”了半天,愣是没憋出一句话来。
“——我,杀了人?”
黄少天的脑海里一片空白。那个男人后来好像指着自己骂了好一会儿,他看着对方不停翕动着的嘴唇,却什么也听不到,仿佛一瞬间丧失了所有的听觉。地上晕开的艳红色格外刺眼,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跑!
黄少天转过身,不顾人群中的指指点点,愣是从中挤开了一条路,跟着就逃命似的跑了起来。黄少天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没跑过这么快,两旁的街道模糊成了一条条直线,路上的行人也变得如烟似雾。他不清楚自己该跑向哪里,也不晓得自己已经跑了多远,等累到喘不过气才停住了脚步时,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陌生了——黄少天真的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身在何处。

天色渐暗,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着,当他自己都觉得似要变成孤魂野鬼的时候,忽然从远处驶来了一辆车——其实天暗到连车的轮廓都看不清了,只看到两盏明晃晃的车灯愈来愈近,黄少天被晃得只好眯起眼,伸手挡着光。
车却在他旁边停下了。透过视网膜上映出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光斑,恍惚间看到从车上下来了一个人,径直走过来拉着他就塞进了车里。黄少天没有挣扎,似一滩烂泥任人将自己扔到了后座上——偌大的上海,会来找他的,除了那人还能是谁?
车子重新发动,在夜晚上海的街道中穿行着。
半晌,黄少天开口,声音沙哑得甚至不像是一个人可以发出的:“少爷,我——”
“回去说。”听声音便知开车的人此时脸色一定不会好看,黄少天还是头一次听到喻文州用这种语气同自己讲话,冰冷到毫无感情。这一刻他只知道一件事——他闯祸了。

何时回到的府邸,何时坐在了沙发上,黄少天也不晓得。隐隐约约听到喻文州在楼上接了个电话,用和先前一样的语气只回了“找到了”三个字,接着用余光看到那人缓缓从楼梯上走下,坐到了离黄少天不近不远的地方。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门锁打开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下一秒就看到郑轩走了进来,看到沙发上安然无恙的黄少天,长吁了一口气。而又看见旁边阴沉着脸的喻文州,刚放下的心立刻又悬了起来,倒吸了一口冷气,默默踱到了喻文州旁边,也不敢坐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许久,喻文州开口:“请解释一下今日发生的事。”从话中依然听不出任何感情。
黄少天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后,莫名心里感到些许的踏实。
“瞎说,就这么一下赵处长怎么可能会死呢,他——”没等郑轩说完,看到了喻文州抬头的一个眼神,只好会意地停住。
又是个短暂的沉默,他才缓缓开口:“明日随我一同前去赵处长的府上,少天。”语气似乎比先前要缓和不少。
“是,喻少爷。”惹了事的黄少天自己比谁都要乖巧,不过听过二人的一番话后,也安心了不少。


是日,赵府。
“二位这边请。”一位下人将衣冠楚楚的二人带到了厅中,沙发上坐着的赫然是那个眼熟的男人,头上缠了几圈纱布,此时反倒一副趾高气扬的体态。看到人来了,轻蔑地哼了一声。
黄少天可不屑于理会他,不习惯地扯扯领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崭新的西装。本以为自己第一次穿它会在什么宴会上,结果却在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而后自嘲地干笑了两声。
“赵处长,久等了。”喻文州的一句话将他拉回了现实,急忙站了站直。
“喻处长,别来无恙。今日您这一来,我这寒舍可谓是蓬荜生辉啊。”又是这阴阳怪气的腔调。黄少天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
喻文州只是好脾气地笑笑:“让您见笑了。今日前来登门拜访,是让我们少天来给赵处长赔个不是。先前多有得罪,还望赵处长不要记挂于心。”
对方冷笑道:“还是恳请喻处长管好自家的狗。拴在家里倒罢了,放出来乱咬人可就不好了。”
“你——”黄少天刚想冲上前,好在被喻文州伸手及时拦了下来。
“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是恳请赵处长高抬贵手。”喻文州依然是那波澜不惊的语气,说着微微欠身,一只手硬是把旁边人的头也压了压低。
对方被磨的没了脾气,悻悻道:“看在喻处长的这份诚意上,我赵某人也就既往不咎了。”
“喻某在此谢过,那我们告辞了。”喻文州抬起头,嘴角勾起了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拉起黄少天的手腕就往门外走去。

黄少天一路上是大气不敢出,虽然正憋着满肚子的委屈,但看着旁边人黑着个脸的样子,愣是一个字也没敢说。平日里也没听少爷谈起过什么公事,此时可算是体会到了。黄少天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事,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路无言。回到了熟悉的府邸中,黄少天一进门就躲进了自己的屋中,琢磨该如何应对这种从未出现过的局面。正当他还在掂量着如何向喻文州认错时,门外传来了郑轩一句犹如死亡号令般的话。
“少爷叫你过去。”
黄少天一个哆嗦应过了声,一步一步挪到了喻文州的房门口,抬起手深吸一口气才终于敲了下去。
“是少天吗?进来吧。”门内人的语气仍如往常般温润柔和。
黄少天应声推开了一半的门,试探性将头探进去张望着,看到门内书桌前坐着的人依旧是满脸笑意,似春风般和煦。这才放下心来,慢慢踱到了桌旁。
“我知道你一定在困惑昨日之事。”喻文州顿了顿,“少天你有所不知,军营中的事,远比战场上要复杂的多。那个赵处长,背景深厚,是没那么容易得罪的。”
喻文州起身,伸手揉了两下黄少天深栗色的头发,又道:“我知道这不怪你,他针对的人向来都是我。”
黄少天眨巴眨巴眼,惴惴不安道:“那少爷你会不会——”
“无碍。对付此人,我自有办法。”说着,点了点桌上的文件,黄少天低头看过去,赫然是一沓厚厚的财务报表。
“以他这种德行任财务处处长,手上一定不会干净到哪去。”喻文州解释。


虽然黄少天十分庆幸自己闯下的祸没有给喻文州造成很大的麻烦,但听过这番话,更多的还是担心他的安危。而某日当他走在街上侧耳听见路人谈论的赵姓一官因滥用职权而被撤职之事,又回府上确认了安然无恙的喻文州后,心里的大石头才总算是落了地。

又是平常的一日,三位军人如往常般一大早就出了门,迎春也跟着上街买菜去了,留下黄少天一人在宅子里百无聊赖地练着几段戏。近期发生的事一个接一个,就连黄少天自己都快忘了他的的本职工作了。忽然一阵开门声,他那句“迎春你回来了”还没说出口,映入眼帘的却是一身军装的喻文州。
喻文州看到了家中的人,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双手搭在对方肩上,四目相对。
“少天。”黄少天竟从他的双眸中读出了几分故作的镇定,咽了咽口水,心也悬到了嗓子眼儿里。
“方才接到了军令,东北那边受到日本人的重创,需要支援。”喻文州垂下了眼眸,“我跟大哥都要去。”
黄少天耳里轰地一声,瞪大了双眼:“什么?”而后注意到面前人军帽上青天白日的标志,刺得他眼睛生疼。
军令……吗?
“就如你所听到的,”喻文州双手放了下来,嘴角扯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放心,我会回来的。郑轩就留在这边替我打点事情,我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找他便是。保重。”
等黄少天回过神时,宅子里又只剩他一人了。
此刻的他敢断言,不论过了多久,他都会清晰的记得那天喻文州穿着的军装的样式,看他的眼神,还有同他说过的每一个字。以及,那天的日子——民国十九年九月十八日。

不管喻文州在或不在,每日的太阳依然会照常升起。时不时会看到郑轩收到的来自前线的士兵牺牲的电报,每看到一个名字黄少天的心都会狠狠揪一下,生怕其中出现了他熟悉的字,他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如此害怕。郑轩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眼下的家务事少了他也并无差别。
迎春倒有些于心不忍,搬着凳子跟他讲了一个下午少爷的丰功伟绩,好让他知道自家少爷有多厉害,或许可以让他能够放下一点心来。
从喻文州怎样被魏琛收养,到他如何被发掘十九岁就去指挥了军队从而让他们那一役最终取得了大捷,自那之后便有了“天才军师”的名号;再到他是怎样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光荣历史。谈起少爷的事,迎春是对谁都能滔滔不绝地讲到嘴唇发干。
黄少天暗暗惊叹着,这时才发觉自己对喻文州竟一无所知。
或许是因为迎春的一番话起了作用,后来两天黄少天的精神状态着实有些改善了,可也就起效了两天。两天过后迎春看着他又恢复了原先的那副鬼样子,耸耸肩也拿他没了办法。
郑轩每日是忙得不可开交,迎春也正好有事回了老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黄少天就像被世界遗忘了一样,一个人窝在屋中的角落里无所事事地望着窗外的天空,把想对远方之人说的话讲给了每一片云听,日复一日。
日子就在黄少天这样浑浑噩噩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等发生足以令他有所反应的事时,便是郑轩的一句:“他们回来了!”

黄少天趴在喻文州床边,静静地注视着床上躺着的人。这是他头一次走进喻文州的卧房,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太阳一寸寸地沉入了地平线下,黄少天感觉自己的眼皮也跟着愈来愈沉,一会儿便没了意识。

两个时辰前。
听到二人归来的消息,黄少天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门口,迎接到的却是魏琛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二人将一张护理床推进了门。床上躺着的人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到没有一丝生气,身上破得不成形了的衬衫仿佛在血液中浸泡过一般。
“喻少……爷?”——黄少天感觉脑中“轰”地一下炸开了,若不是看着看着这人是被魏琛推进的宅中,黄少天或许还真未必能认出这是喻文州。
他如提线木偶般僵硬地跟在了后面,怔怔地看着躺着的人被抬到了房间里精致的床上后,白大褂将他胸前包裹着的纱布慢慢解开,触目惊心的伤口令在场的人都皱起眉偏过了头,黄少天的心早已揪成了一团,明明周围的空气如此充裕,他却憋得喘不过气。看着那人将伤口消毒换药重新包扎好,并帮他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后,长吁一口气,才转身摘下口罩对着魏郑二人说:“魏长官,郑副官。喻长官如今已无大碍,只需定时换药即可。方才给他打了一剂镇定剂,睡一觉便能醒来了。”
“多谢你了,景熙,”魏琛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换药的事交给少天就好了。我还有重任在身,先走一步了。郑轩也随我一同去。”说罢,朝着黄少天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
“是。”郑轩应声跟上。
屋里只剩下了两人——准确的说是两个清醒的人。那人看着黄少天礼貌地点头示意道:“你好。徐景熙,喻长官手下的军医。”
黄少天努力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你好。黄少天。”
“这一战死伤惨重,”徐景熙自顾自地说道,叹了口气,“对了,药都放在桌上了,军中还有等待治疗的伤兵,失陪了。”
徐景熙这一走,屋里还真只剩下了两个人。整个空间像是被浸泡在了水中,沉重而寂静,将外界的全部喧嚣纷扰都无一例外地隔绝在了门外。

当黄少天从睡梦中醒来时,看到的已是次日的朝阳了。窗外鸟叫声不绝于耳,吵得他揉了揉耳朵。
“少天,醒了。”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吓得黄少天一个激灵。
等他回想起昨日之事,顿时睡意全无,粲然道:“喻少爷你醒了!我,我还以为你……”微风拂过,将轻飘飘的纱质窗帘吹开了一条缝。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轻洒在他的脸颊上,笑容灿烂到仿佛清晨的朝阳与之相比都会黯然失色。
喻文州愣了一下,随后笑吟吟地戳了一下对方的脑门儿:“别胡思乱想了,我喻文州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
“还不是因为担心少爷你。”黄少天嘟囔着。

老爷和少爷都相安无事,黄少天恢复了精神,迎春也从老家回来了。看着逐渐恢复到正轨上的一切,郑轩欣慰地想着。就等着少爷修养好复职了。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工作,郑轩一边直叹气,一边不停念叨着“压力山大”。
黄少天是真的恢复了精神——或者可以说比以前还要精神了。一下子包揽了所有照顾喻文州的活儿,每日按时换药,送饭送水。有时怕对方无聊了还会唱唱戏讲讲笑话什么的,可是无微不至,搞得喻春二人不知所措。
“你为何要对我如此好?”喻文州咽下最后一口饭,把碗递给黄少天时顺口一问。
“因为少爷你对我好啊。”黄少天接过空碗,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喻文州扑哧一笑,若有所思道:“这样啊……”


经过黄少天的悉心照看,喻文州的伤势恢复得愈来愈快了,觉得闷了甚至还能自己下床四处走走——要知道一个多月前的喻文州睡觉翻个身还会觉得痛不欲生,那段时间可没少让黄少天担心。可若是下床的时候被黄少天发现了,定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只会被他赶回床上继续躺着。喻文州哭笑不得:“到底我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啊?”
黄少天也是翅膀硬了,还会跟他打趣道:“我要是老板就早把你撤了!”
喻文州实在拗不过他,怏怏地回到床上便开始想着法子折磨对方:“少天,不如我继续教你认字好不好?”
“好啊好啊!”黄少天兴致勃勃道。对方此时的笑意隐匿在阳光斜射下的阴影中,殊不知,其中似乎还带着得逞的意味。
结果当然如他所愿。
“这字怎么念?”
“……躺?”
“不对!”
“……糠?”
“说了多少次,糖!你最喜欢吃的冰糖葫芦的糖!”
——不仅黄少天要疯了,喻文州觉得自己也要疯了。

一日,喻文州醒来后,唤了几声少天却无人应答,发现并不在屋中,莫名有种不详之感。
来的人却是迎春。
“迎春,少天呢?”
“少爷,他昨晚就嚷着要给您吃最新鲜的鱼虾,今日一大早就出去了。这会儿估计还在挑着呢。”迎春答。
喻文州这才稍稍安了安心,下床去厨房洗了个苹果一边啃着一边等着他回来。
这一等就到了晌午,开门声接着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喻文州刚想责怪黄少天怎么才回来,抬眼看到的却是神情严肃的郑轩,心一沉。
“少爷,不好了。黄少天被姓赵的家伙给……绑走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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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阅读!!
第三章终于搞定了,感觉越写越头疼了(躺
或许是因为太期待后面的剧情了,所以前期写的时候没什么动力只想快点搞完(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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